皓翅的飛翔日誌

【生活隨筆】存有與稱說：論言語的影響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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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想要來討論一個比較冷僻的話題，就是語言的力量，語言究竟有那些作用，哪些特質，或是哪些力量，已經有許多人討論過，但是本文想要從「稱說」與「存有」的角度來切入，說明張開嘴巴大聲說的語言，究竟蘊含著那些力量，又與事物的存在，產生怎麼樣的關連與互動。

首先，稱說是先於存有，也就是一樣東西，那就算真實的存在，只要沒有人用語言來稱呼他，用文字來書寫他，用任何方式來為他命名，那麼即便真實存在，也猶如不存在，或是說存在與不存在之間已然沒有了差別。

其次，經歷過命名，或是說以言語稱說，以任何形式的訴說，才能確立事物的存有，不論是本來就已經存在的，抑或是本來不存在，但是因為眾人的稱說、傳頌、謳歌，而被視為一種真實的事物，即使不存在於現實之中，卻也早已存在於眾人的心中。

《老子．王弼注》就以「言以立名，名以稱可」的角度來形容言說的重要性，從語言到命名，從命名到存在，彼此之間是具備一定的因果關係。《金剛經》也說「是菩薩，即非菩薩，是名菩薩」「是般若波羅蜜，即非般若波羅蜜，是名般若波羅蜜」在討論是非與空性的時候，除了強調一切所見，皆是虛妄之外，更以稱說的「名」來揭示事物的本質，只不過是一種依照社會的命名與稱說，所存有的事物，因此圓見性空，正是破除這種執妄語虛念。

這種「存有」與「稱說」的概念，不只是存在於古老的東方文化，更是一種理解事物的普世價值，像是《聖經．創世紀》的開頭，「上帝說要光，這個世間就有了光」，並非世界漆黑餛飩一片，而是這種理所當然的光亮，如果沒有稱說，沒有命名，不存在任何的意義與界定上，即便真實存在，也猶如不存在。

語言所具備的影響力，不只是侷限於溝通與互動上，更是涉及沙特（Jean-Paul Sartre）所謂「存在」與「虛無」之中，當沒有任言語可以稱說，沒有任何的文字可以表述，在存在之中終究只剩下一片虛無，也更凸顯事物的空性與虛妄。

簡而言之，萬物的存在與否，並不是存在於物理性質上的本質，或是實質環境的處遇，而是存在於言語的稱說之中，不論是以命名的形式，取得社會共同的承認，抑或是在歌詠、傳頌、與謳歌中，讓虛假成為了真實，正是探究事物本質，彰顯語言影響力的讚頌。